何謂無常

大概就是事情永遠不會照著你所期盼的發生
(莫非定律似乎是不證自明)
無法看透世態無常或是習於自己步調的人(像是我)
這樣無常就會造成適應不良進而變成一種壓力的來源

最近的壓力來源眾多
不過卻也剛好達到一個平衡點
像是搖搖欲墜的疊疊樂
尚且不致於崩潰

奶奶幾個禮拜前跌了一跤
撞到了頭 跌斷了腿 還好意識是清醒的
不過由於開刀所以元氣大傷
也許是心情大受影響 所以他開始不吃飯也不吃藥
藥倒不是為了摔了這一跤而開 而是為了去年發現的乳癌
九十九歲了 年紀太大 無法用開刀治療 只能以藥物控制
不過副作用是手腳會無力 也許就是造成這一跤的遠因
不吃藥 自然乳癌的症狀就會接著發作
我無法理解奶奶的感受
也許是覺得時候到了?(我爸說很多人在走之前都有類似的症狀)
我爸說他不願意再把奶奶送到醫院
因為在醫院其實是種折磨(插管 灌食...)
不如自然地 在家壽終正寢
說著說著 我爸就哭了
我能理解他的感受
看著自己的親人痛苦和看著他走
兩個一樣困難
這不是尋求最佳解的人生問題
而是穿透到內心最深處 直逼你最敏銳的神經
你躲也躲不掉只能接受的"事實"
是 "事實"是越來越近了
能夠如此冷靜理性地描述這些是代表一種看透和接受嗎
不是的 雖然對於死別並不陌生
但是仍不能接受這樣的無常
於是他變成了一種壓力
能不能再見一面的壓力
爸媽可能要在家獨自面對的壓力
...

相形之下
尋找funding這件事倒是一件不至於無法抵擋的壓力
當覺得無法抵擋的時候就稍微退讓一下
以前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漸漸的能夠用一種務實的態度去看待
於是我把退路都想好了
我為自己定了一個停損點
將之視為一個暗示 並且相信它
如果我在這個夏天都沒有辦法找到funding和願意收我的老師(無論哪個學校)
那我下一年就轉去唸比較好找工作的領域
然後工作去
轉變的是看待人生和這世界的態度
而不是人的本質 所以我也能接受這樣因環境而產生的改變
當然 在到達停損點之前還是要全力以赴
不然這樣的暗示是無法說服自己的
於是壓力隨之而來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怎樣才是全力以赴了
像是看不到路的盡頭一般
而草莓族的名牌卻是不會輕易地放過你
what a world

有點物理的概念就知道
要平衡地支撐一個物體至少需要三個點
最近的另一個壓力來源是寂寞
寂寞何以成為一種壓力?
難道是想交女朋友想瘋了?
那倒是另外一個層次的問題
我的問題比較底層
我發現能抒發寂寞的方式越來越少
並不是只要身在人群就會感到不寂寞
那反而有可能放大你的寂寞
像是催化劑一樣
像是急於離開車站的人卻找不到出口
我發現我越來越不能和寂寞和協相處
就像是發現和交往了一陣子的女朋友陷入感情的低潮
我一直以為寂寞會是我最好的陪伴
其實並不是這樣
原來不是只有人際關係上 物質上的東西是無常的
精神上亦然
於是寂寞像是期末考 考倒了我

幸好剛好三力平衡
多一點我大概就承受不住
少一點我就會陷入無止盡的狂想

古人云:聖人無常師
怎麼聽起來有種清海無上師的感覺
冷...